献给死者的歌
波罗莫站在沙中。
白塔统帅迅速地检查自己,短锁子甲、束腰长袍,这是旅行的装束。他的手习惯性悬在腰间,却摸了个空。没有剑,也没有其他武器。他耸耸肩。开始观察环境。
这其实挺难,周围一片黑暗。能确认的只有脚下的沙砾。波罗莫试着向前走,沙子像有吸力似的,使他举步艰难。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继续下陷。书里和行吟诗人口中的流沙足够危险,不管那是真的还是虚构,波罗莫都不想体验。
眼睛习惯了黑暗后,刚铎人意识到此处并非完全无光。现在他能辨别出地平线了。天空是微明的灰黑色,而地面是一片沉沉的黑。黑色的沙缄默如水面,无边无际地铺展开去,直到他目力所及的极限。天色浑浊,景物像从水中向外所看到的,幽晦而不分明。波罗莫低头抓起一把沙子,那其中没有石英或云母。黑色沙粒仿佛能吸收光线,要不是手中的重量,他几乎觉得指缝中泻落的是一抔灰烬。
沙子落地的声音是不是太轻了?刚这么一想,他就听见了沙沙声。刚铎统帅歪了歪头,也许是他刚刚没注意听。波罗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天空。刚铎人赖以指引方向的星座——维拉奇尔卡、瑞弥拉斯与腰带闪亮的美尼尔马卡尔都不见踪影。他叹了口气,刚铎之子曾不止一次地在原野中扎营,但在这里,经验于他毫无助益。
时间紧迫,既然脑袋想不出办法,那身体只好先动了。他随便选了个方向,开始向前走。
天与地之间一片荒芜,除了黑沙,什么都没有。没有光,也没有风,空气凝固着。脚步声被沙子吞没,发不出一丝回音。波罗莫发觉自己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事实上,他失去了对外界环境的知觉。书里描述的沙漠气候干旱炎热,而此处显然并非沙漠。黑色的静寂有如实体,充塞着整个空间。这让波罗莫想起纳兹古尔,那些幽界的灵魂。于是他感到了冷。空气中没有起雾,只有冰冷的湿度像看不见的生物,慢慢爬上他的皮肤。
黑色的呼吸,它们呼唤阴影与恐惧,不过还不足以令波罗莫退却。“这可比下雨时的凯尔安德洛斯好多了,甜心。”刚铎人喃喃自语,尝试在走过的地方留下记号。在旷野中,人很容易陷入兜圈子的困境。他怀疑在这种地方做标记没有用,但总得试一试。
月亮出来了。
这幅景象与字面截然不同。满月突兀地落到地平线上,将整个空间压得向它一沉。沙砾和空气都开始朝月亮的方向涌去。
风吹动发梢。波罗莫眺望着银色的天体,轻轻笑了一声。
啊,伊西铎的继承人。
该向月亮前进吗?包裹着世界的寂静被打破了。黑色的沙流动着窸窣作响,风从侧后方吹来,拂动他的发梢。波罗莫似有所觉地回头,风送来了其他声响。又细又轻,像是歌,又像风穿过山石发出的低鸣。刚铎人犹豫片刻,转身朝声音的来处走去。
时间毫无意义,满月一动不动地悬在原处,像浸在水中般微微摇曳。它是所有事物中唯一清晰的那个,却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天空。歌声宛如蛛丝,在风中时断时续。有好几次,波罗莫都不得不停下来倾听。
黑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星亮光。
太远了,刚铎统帅向后捋了把头发,眯起眼向前眺望。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现在他可以听出来了,那确实是歌声,有人在轻轻唱着一首歌。地平线上隐约是一棵树的轮廓,树枝间透着光。他加快了脚步。
歌声在前方牵引他。有时,那只是幻觉般掠过耳朵的轻吟;有时,他可以听清几个词:雨、大海、花、城墙。旋律是陌生的,可唱歌的嗓音很亲切。他仿佛跋涉了无尽的时间,又好像困在了须臾之间。就在双腿酸痛,眼睛发花,几乎再也抬不起脚时,刚铎人发现,树就在几步开外了。
阒黑沙海中,白色的树散发着微光。细瘦树枝如细小闪电,撕裂暗淡天空——这棵树已经枯死了。枯树旁簇拥着青草,在那一小片草地上,有人蜷缩着双腿坐在树下。
起初,波罗莫觉得那是个孩子。可他只是眨了眨眼,坐在那儿的又像是个成年男人了。男人闭着双眼,轻声唱着歌,金发垂在肩头。他姿势放松,眉宇间也看不出痛苦,怀中抱着一只裂成两半,尖端镶银的白色号角。
“法拉墨!”
波罗莫喜出望外地喊道,大步向对方走去。几乎立刻,他就发觉了事情不对。白树与他之间的距离没有缩短,不论如何前进,他的弟弟始终在几步之外。白塔的统帅双肩起伏,停下脚步。
“弟弟!法拉墨!”
他叫了几声,法拉墨才动了动。男人睁开眼,疑惑地看向四周。
法拉墨看不到他,波罗莫断定。听得到他的声音,但听不太清。“是我!”他大声说,“我在这里!”
现在法拉墨完全坐直了。摄政宰相的次子皱起眉,露出警惕神色。
“你是谁?”
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波罗莫当场扁了扁嘴,粗起声音。
“我是你哥!”
法拉墨听出了他的不悦。从波罗莫的角度看去,他弟弟的唇角掠过轻柔的笑纹,很快又平复成冷淡直线。法拉墨暂时判断不出声音的来源,蓝眼睛沉静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方向。
“证明你是波罗莫。”他说。
波罗莫愣了一下,这个要求出乎意料。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得向弟弟证明他是他自己。“呃,比如说?”他英勇地尝试道,“你差不多一生下来就喜欢书;十岁还害怕一个人睡;第一次翻墙时你差不多七岁,我没接稳你,磕掉你一颗乳牙。”
一瞬间法拉墨似乎想笑,只是笑意刚浮起来,就沉没在苍蓝的双眼中。也许是不愿意显得没有防备,伊希利恩的游侠站起身,仍抱着怀里的号角,神情近乎冷酷。“这是我的梦。”他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这什么都说明不了。”
“那么……”波罗莫顿住了。法拉墨怀疑他是梦的一部分,或是什么其他试图哄骗他的东西。如果他反其道而行之,说出法拉墨不知道的事,则对方更加无从判断真伪。这行不通,他意识到。
法拉墨看上去很疲惫,但没有受伤。波罗莫稍微放心了些。他的弟弟很谨慎,这很好。然而他们没有很多时间,可以没有尽头地耗在这里。世界依然晦暗难明,月亮挂在地平线上,沙和风的流动难以察觉地变慢了。这里不像之前那样冷,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黏腻的寒意就再次纠缠上来。他打了个冷颤,无可奈何地吸了口气。
“当时你撞在我颧骨上,你可能不知道,那还挺疼的——我是说我。”
“我知道。”法拉墨断然答道,“当时我满嘴是血,你吓坏了。我们能不能别再说这个了?”
法拉墨有些窘迫。直到现在,波罗莫才察觉这一点。他弟弟被甩了一脸“童年趣事”,又不确定该不该对他生气。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在波罗莫眼里,站在不远处的弟弟正流露出细微的困惑。这时他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比起之前靠近了些。
“我唱的,”不知是不是为了阻止他说下去,法拉墨开口说道,“如果你听到了的话,那是什么歌?”
“从前没听过。”波罗莫诚实地回答。法拉墨的脸转向了他,似乎终于听出了声音的方向。“你听过,好好想想。”
被逼问得有点茫然,波罗莫想了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他试着哼了一小节刚刚听到的旋律,这同样没什么帮助。法拉墨突然重重地叹口气,用手抹了把脸。
“这样不行。”他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刚刚是骗你的,你确实没听过——我问你,”他迅速地说,“从背后做的时候,我喜欢亲你哪里?”
波罗莫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脸已经红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想,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尽管如此,到了开口回答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左肩后面。”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嘟囔着埋怨,“问这个干什么?”
“过来。”法拉墨命令道。像是下定了决心,游骑兵将领向他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来。”
过得去吗?疑问浮现在脑海中之前,波罗莫下意识回应了那个动作。法拉墨的手温暖而有力,一握住他的手,就将他向前拉去。他穿过一道看不见的界线,眼前猛地一亮,动作在空气中激起许多水泡,翻滚着向上飘去。无数幻象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又像在岩石上分开的水流般,温柔地从他身边滑过。白色的花、灰色的石墙、落在森林中的雨、燃烧的奥斯吉力亚斯、湍急河流中一叶精灵的轻舟。他站在城墙上,向东远眺,隐约听见里尔琴和孩子的笑声。幻象如平原吹来的风,风带来充满怀念的曲调,在他耳畔轻声细语。
风停下来时,他站在了法拉墨面前。
法拉墨放开他的手,飞快地打量他。波罗莫能看出,法拉墨在克制情绪。蓝眼睛里脆弱的痕迹让他心头一紧,就想上前拥抱对方。法拉墨向后退了几步,举起一只手,示意他留在原地。
“还不行。”他的弟弟沉着地说,“现在,把上衣脱掉。”
波罗莫不明白法拉墨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弟弟一定有他的打算。他把斗篷、护手、手套、腰带和剑带一件件丢到地上。解开锁子甲费了点工夫。终于脱掉上身所有衣物时,他松了口气。法拉墨注视着他。他不知道对方在寻找什么,密切观察的目光让他不自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
“转过去。”
冷淡的语气令波罗莫有点不满,他转身,用背对着法拉墨,决定暂时不跟弟弟计较。这里比外面要温暖得多,他想,停了一下,等待温度再次下降。他隐约发现在这个地方很多事情不能细想,只要一想,最坏的预期就要成真。
但这次,他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
空气中有微风,柔和而宜人,似乎还带着一点春天特有的气味。草地边缘淹没在模糊的白光中。远处有一角蓝天,很快被水波般荡漾的光淹没。法拉墨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他又心疼起来,觉得还是该对弟弟态度好些。
出神了几秒钟,温暖指尖抚上肩后时波罗莫措手不及,打了个哆嗦。不知何时,法拉墨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沙哑而低沉。
“你这里,”法拉墨低语道,手指滑过他肩后,“有颗很小的痣。”
波罗莫“啊?”了一声,下意识回头去看,他看不见自己那个地方,自然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痣。法拉墨低声笑起来。
“这里是我的梦,一切都由我的认知来塑造。如果我觉得这里是黄昏——”随着他的话,周围的光线蓦地昏暗下来,“——那这里就是黄昏。如果你是我意念的造物,或假借了我意念中的形体,这里就该有那颗痣。”
波罗莫有了点头绪,又似乎更糊涂了。他皱起眉头。“那我有吗?”
“你没有。所以你源于你自己的意识。这是关于你的,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之一。”法拉墨的声音低下去,温热水滴落在他肩头,“哥哥。”
哽咽声令波罗莫慌忙回头,他迎上了带着泪水咸味的吻。法拉墨小心地亲吻他,好像怕他消失不见。他听见沙沙声,裂成两半的号角落到草地上,不知去了哪里。“我想念你。”法拉墨在他嘴唇上喃喃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嗳,我这不是来了吗?”波罗莫往法拉墨身上一靠,笑着亲回去。这个吻更像在互相确认。他们嘴唇厮磨,呼吸交融,法拉墨睫毛微颤,刷在他脸上细细的痒。他舔舔法拉墨的唇线。他弟弟发出像是失笑,又像恼火的声音。贴在他肩后的手指立起来,指甲轻轻刮过那一小片皮肤。
许多关于情欲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浮出水面,他不禁呻吟一声。法拉墨顿了顿,咬住他的舌尖。亲吻变得热烈,他顺着对方的力量转过身。落日余晖洒在法拉墨的侧面,他微笑起来,手指缠进对方金色的头发。
鸟鸣声从他们头顶滑过,波罗莫半睁着眼,看见法拉墨身后的白树。他们仿佛是在第七层的大广场,他随着法拉墨的动作后退,城墙边缘抵上他的腰。失去平衡,向后坠落的瞬间,染着夕阳颜色的净白塔在他的视野中一闪而逝。
失重感使波罗莫心跳加速,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弟弟。法拉墨火热的嘴唇抚过他的下巴和锁骨,他们拥抱在一起,从傍晚的天空中落进幻象之海。
高耸的城门底端雕像伫立,拂晓的明多路因山顶明月沉落。大河汤汤,奔涌向南。他们身在小舟之中,随着深蓝水波摇荡。阿尔费琳花瓣飘落在海面,犹如温存星光。波罗莫的手指滑下弟弟的背,将脊骨的起伏笼进掌心。他们往梦境深处沉没,落在法拉墨发梢的花瓣映着粼粼水光,向上飘远了。
海浪声拍打在他们耳畔,一时听上去又如同雨声。雨纷乱地打在树叶上,树林与他们隔着木墙,盛大地歌唱。背后贴上有点扎人的毯子,树屋逼仄微冷,波罗莫下意识拱起身体,靠近另一个人的体温。就在这时,法拉墨俯身下来,热乎乎的舌头裹住他的乳头。
波罗莫没忍住,哼了一声。他左胸格外敏感,被这样一舔,小腹就迅速积聚起热量。他警告地拽了把弟弟的头发。法拉墨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
波罗莫呆住了。法拉墨笑得快活又狡猾。上次在弟弟脸上看到这样轻松的神情是多久之前的事?趁他愣神,法拉墨亲了亲他胸口,故意用下巴磨蹭最敏感的地方。又含进被胡茬磨得又热又痛的乳珠,安慰地舔舐。这下波罗莫脑子里彻底乱成了一团,他收紧抓着弟弟头发的手指,却连自己也不确定是想推开,还是将对方按向自己。
树屋没有窗子,水珠从箭孔溅进来,落在波罗莫颈侧,留下小小的颤栗。雨声包裹着世界,世界悄然坍缩,只剩下他和他。
法拉墨专心致志地地折磨嘴里可怜的小东西,完全不碰他其他地方。波罗莫下体硬得发痛,法拉墨的东西时不时碰到他的,同样硬得不行,“停一下,”他喘息道,“我快射了。”
“那就射。”法拉墨像吃了奶油的猫一样舔舔嘴唇。“射给我。”
舌尖在红润唇间倏然出没,这景象过于色情,波罗莫呼吸一窒,险些真的射出来。眼角隐隐发烫,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手指摸索着向下,握住对方的性器。
法拉墨本能地向前挺腰,肏进他手心。同时在他乳头上重重吸了一口,他的阴茎跟着抽动了一下。显然还不想将他推过极限,法拉墨立即放松了嘴唇,转而用舌尖画着圈描绘乳晕。
“多吸一吸这里的话,说不定能吸出什么来。”他弟弟兴致勃勃地说,嘴唇张合间磨蹭过发疼的肉珠。在那倒错的景象出现在脑海中之前,波罗莫坚决地截断了自己的想象。在梦中,任何幻想都可能成真。关于这一点,法拉墨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他冷哼一声,粗糙指腹划过阴囊底部,从对方喉间逼出低吟。
“哥哥。”法拉墨可爱地歪了歪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卷发从他胸前拂过。“好棒啊,哥哥。”
刚说完那种鬼话的人现在看起来居然有点羞涩。波罗莫瞪了弟弟一眼。偏偏他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对方了。法拉墨用天蓝色眼睛看着他,眼角浮着温柔笑纹。只是这样,波罗莫就几乎要招架不住,想满足弟弟的所有愿望。
他稍微运动手指,法拉墨眯起眼,难耐地向前挺身,胸前卷曲的毛发磨得他一阵阵发抖。“别忍着。”法拉墨轻喘,鼻梁蹭过他的,“没有别人会听到。”
带着笑意的嗓音低哑又甜蜜,波罗莫伸手,为弟弟将垂落的金发别到耳后。
“波罗莫。”
法拉墨低声叹息,侧过脸,面颊依偎进他的手掌。他摩挲着对方耳根,换来惬意声音。法拉墨亲亲他的掌心,手指又按住他乳头。被用力揉弄时,从脊柱开始,一阵颤抖深深地贯穿了整个身体。“别。”他抓住弟弟的手腕,阻止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还不行吗?”法拉墨一边说,一边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觉得这幼稚的抱怨可爱极了,波罗莫揽住弟弟脖子,将对方拉下来接吻。
“别让我一个人射。”他在亲吻之间断断续续地说,“想和你一起……”
没说完的话顿住了。法拉墨抓住他的手,高昂性器在他股缝间戳了几下,就要强行压进来。他绷紧脊背。法拉墨从未这样莽撞过,但是波罗莫也没想过拒绝。他将脸埋在弟弟肩膀上,尽力试着放松,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
“没事的,哥哥。”法拉墨温热的气息滑过他耳廓,“不会让你觉得疼,这可是梦里。”
奇怪的是,他的确感到自己没有受伤。身体被打开,侵入的感觉依然鲜明,轻微胀痛倒更加近似愉悦。法拉墨毫不迟疑,直接撞上最甜蜜的地方,这一下猝不及防,波罗莫发出半声泣音,上身弓离了地面。
“等……”他连话都说不完整,快而有力的律动将思考搅得支离破碎,他只能抓住法拉墨的背,试图稳住自己。年轻人的肌肉在他手掌下舒张,他蜷起身体,双腿夹紧了对方的腰。
“好舒服,波罗莫。”他弟弟快速而低声地说,“好想你,我一直,都好想你。”
“我知道。我也……我也很想你。”他回答道,声音凌乱不堪,几近哽咽。法拉墨的手捏着他左胸,掌心擦过被玩弄得过度敏感的乳头。耳边雨声嘈杂,过多感触几乎要将他灭顶,身体内侧不由自主地绞住对方,法拉墨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
“别怕,哥哥。”
眼前一花,不等他想清楚,法拉墨将他抱了起来。波罗莫不确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没有思考的余力,只能紧紧抱着弟弟,被整个人顶在树屋墙上。
“法拉墨!”
身体深处被劈开,他被逼得终于喊出声来。鼻端全是树林与木材的潮湿气味,温热身体抵在他身上,随着动作亲昵地互相碾磨。法拉墨托着他的腰臀上下颠动,舔去他不知何时流下的泪。
“早就想这么做了。“法拉墨喘息着说,“舒服吗,波罗莫?”
背后在粗糙木墙上磨得隐隐作痛,波罗莫可以忍受疼痛,一阵阵压进身体的暴烈快感反而令他心生恐惧。法拉墨腾不出手,只能安慰地亲吻他的咽喉与锁骨的凹陷。
“唉,如果有两个我就好了,”他听见弟弟说。“那不就可以让哥哥更舒服了吗?”
幻觉从那句话中产生,隐约有另一双手轻柔地落在他胸前。那感触若有似无,逐渐真实起来。在弟弟面前被其他人抚摸,这太过头了,波罗莫反射性地向后挣扎,但没能挣脱。乳头被拧了一下,他抓住法拉墨脑后的头发,气冲冲地低头咬住对方下唇。
法拉墨发出吃痛声,他舔了舔那个牙印,又咬了一口,法拉墨在他嘴唇上嘟囔着抱怨这有什么嘛。他好气又好笑,又被重重顶了几下,连鼻腔中都一片酸楚。
“我不喜欢,法拉墨。”他低声说,凝视弟弟的双眼。“我不需要更多,只想要你。”
蓝眼睛融化成柔软水光,法拉墨仰着脸,嘴唇贴上他的。在这纯洁的亲吻中高潮凶猛地击中了波罗莫。他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外界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在濒死般的痉挛中,他听见法拉墨在他耳边呜咽。于是他盲目地摸索,双臂环住弟弟的颈项,用保护的姿态将对方搂在怀里。
宁静雨声逐渐回到他耳中。两个人的呼吸声又重又急,在木屋狭窄的空间里起伏。法拉墨已经放下了他,但仍然用身体将他压在墙上。如果不是这样,波罗莫怀疑自己可能会膝盖一软,坐到地上去。
腿根用力过度,现在酸得发麻。两人身体间被汗水和体液涂得乱七八糟。波罗莫等待着呼吸平复,手掌无意识地拍抚弟弟背脊。法拉墨发出愉快的鼻音,用脸颊磨蹭他颈侧。
“刚才。”他说,法拉墨在他肩上“嗯?”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声音十分可爱,波罗莫不觉微笑起来。
“刚才你唱的歌,那是什么?”
法拉墨沉默了片刻,他没开口催促。弟弟的气息包围着他,没有任何事情值得着急。
“那是写给你的歌。”
法拉墨再次停了一会儿。
“你离开了半年,回到刚铎的只有破碎的号角。当时我悲伤极了。可是……”他弟弟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为你写一首挽歌。”
法拉墨的声音很轻,在雨声中几乎难以听闻。波罗莫亲了下弟弟汗湿的金发。
“我只听到一点。”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想转移法拉墨的注意力,“下次你唱给我听。”
“你已经看到它了。”
法拉墨抬起头,蔚蓝眼珠里映着两个小小的他。“这个梦,它就是那首献给你的歌,哥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它。”
温暖的风吹过米纳斯提力斯,收获节绿色的窗帷和烤面包的香气。啊,原来如此,波罗莫想。怪不得这些幻象令他感到怀念,原来是因为这首歌,它来自两个人的记忆。
眼眶微微发热,他掩饰地咳嗽一声。这瞒不过对方的眼睛,法拉墨笑着凑过来讨要亲吻。如果可以这样在一起,那死后的世界也不坏。他弟弟在他怀中嘀嘀咕咕地小声说,被他摸得像只大猫似的伸了伸背。抚摸对方后颈的手顿住了,波罗莫发出“啊”的一声。
他想起来了。
从见面起就被连环提问给搞糊涂了,他一直忘了要告诉弟弟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空气中弥漫着柔和微苦的药草香气,阳光照在脸上。法拉墨移动一下,睁开眼睛。
太阳在暗云中隐现,诊疗所天花板上白垩色的阴影忽明忽暗。疼痛和疲倦涌向他逐渐清醒的意识,法拉墨顾不得那些。他艰难地转动脖子,在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时终于松了口气,不再紧绷着肩膀。
“你醒了。”
说话的黑发男人站在床尾。杜内丹人,法拉墨想,立刻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但他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他的左手被另一个人握着,安稳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起伏。
“波罗莫找回了你,这真让人高兴。”黑发男人歪着头看他俩,似乎觉得眼前的景象非常可爱。“你们都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你也是。”他轻声说。因为对方眼睛下方笼罩着忧虑的阴影,看上去也累极了。黑发男人笑了笑,走到门前,步伐大而有力,带着种奇妙的优雅。“你哥哥快醒了。你们得吃点东西,等我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握着他的手紧了一紧。于是法拉墨无法再注意到其他事情了。关门声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他注视着身边的人,金棕色睫毛颤抖几下,露出其下翡翠绿的眼睛。
波罗莫醒来了。
Note:
其实是两年前写的,CP29终于胜利召开了2333
总之就是要do,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do!
最近发现乙一有本书叫献给死者的音乐。这篇标题套的其实是献给死去公主的帕凡舞曲,本来想直接写献给死去王子,左想右想,王子,好像确实不是王子。最后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