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蝉

《阴阳师》,安倍晴明 x 源博雅,朱雀帝 x 源博雅,ABONC-17  

  

   全是蝉的声音。
   博雅在廊下停了一会儿。月光透过格子窗,在地上铺下菱形的纹路。博雅有点出神地观察了一会儿那样的景象,才将目光投向窗外。
   好吵啊。
   博雅无法判断那嘈杂的蝉鸣声来自何方。是庭院中在白砂上投下错杂阴影的紫藤吗,还是更远处的御苑?他甚至不能清楚地判断发出声音的究竟是蝉还是茅蜩,虫鸣声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与夏夜湿润闷热的空气混在一起,令他有些不适。
   随着回头的动作,后颈一阵刺痛,博雅倏地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宫墙外隐约传来乐声,今夜女官与值宿官员们都在御前守庚申,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的飞香舍冷清极了——本来他也应该是合奏中的一员——呼吸滞了一滞,博雅硬是截断了这条思路。
   反胃感越来越明显,博雅按住自己的喉咙。白天残留的灼热气息、木头燃烧的烟气与侍从香一起飘荡在空气中,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压抑呕吐的冲动上,在转角处与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时,博雅险些惊叫出声。
  ——对方是个乾君。
   这是出现在博雅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乾君那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在他脑中造成了一阵空白,过了一会儿博雅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恐慌。他僵硬地后退半步,试图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逃离的机会。被推进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他甚至不敢反抗,男人将他按在墙上,温热气息吹拂在耳边,熟悉的声音里有他从未听过的焦躁和忍耐。
   “是我。”
  博雅茫然地看着对方,在慢慢习惯昏暗室内的视线中逐渐浮现的,是映着月光的白色衣袖。
  “……晴明?”
   直到看清那白皙的美貌博雅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对方,才小半个月没见,仅仅只是看到面前的男人,他就已经鼻酸起来。
   “晴明——”
  “那个男人——”阴阳师凝视着他,声音干涩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晴明。他的好友与恋人永远都那么从容,就算在突然袭来的百鬼夜行的黑潮中也未曾举止失措。此刻的晴明却毫无余裕,盯着他的细长双目中如同栖宿着青白鬼火。
   更加失控的是晴明身上的气息。平时收敛得很好的,属于乾君的压迫感此刻挣脱了一切束缚,凌厉地逼在方寸之间,像要侵犯进身体中去一般。沉重的窒息感席卷了博雅,坤君的本能想要选择雌伏,然而比情念更强烈的却是恐惧。恶寒贯穿了背脊,博雅猛地颤抖起来。
   微凉的东西拂上颈后,一瞬间博雅有种被蛇信舔过的错觉,片刻之后他才明白那是晴明的手指。男人的手轻柔地探索他的脖颈,过于敏感的地方被抚摸时整个身体受惊地弹跳了一下。晴明停了停,声音变得低哑而危险。
   “他刻印了你。他——”
  没等博雅理解那句话,后颈就被握进了掌心,连挣扎都来不及,晴明强硬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唔——”
   博雅发出一声悲鸣,男人咬住他的下唇用力吮吸,而后不容分说地侵犯进口腔。带着乾君味道的唾液让他连腿都软了,他想要告诉晴明慢一些,可是对方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大口袴的腰带被轻易解开,冰冷手指像蛇一样在皮肤上游走时恐惧感吞噬了博雅,一瞬间蝉鸣声在他耳边放大了无数倍,一声声震耳欲聋。
   晴明……
   博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白得吓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惊恐中屏住了呼吸。已被彻底开发过的坤君的身体本能地展开,理智却硬生生抽离了躯体。逐渐赤裸的浅麦色皮肤被月光映照着,散落其中的吻咬痕迹还很新鲜。原本浅褐色的乳头已经变成了娇艳的深红,在月光下显得触目而暧昧,宛若淫乱诱人的果实。
   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左胸被手指摘取时整个身体大大地颤抖了一下,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微苦中带着甘甜的气息。那是坤君开始陷入情潮的信号。就在半个月前,博雅还不知道那里存在着性感带,然而现在只是玩弄胸部,就能让他敏感的身体颤抖着高潮。快感的记忆过于鲜明,博雅的腰间掠过一阵甘美的麻痹。
   柔软乳首在男人的指尖挺立起来,又被按得陷进皮肤中去弹拨揉弄。被狠狠拧住时博雅疼得一个哆嗦,可是那疼痛立刻变成了快感的电流。下体迅速地积聚起热度,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里正在溢出温暖湿润的液体。
   就如同熟透的甜蜜果实,这具身体已经从里到外地被男人变成了“雌性”。
   男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半个月来夜夜上演的噩梦再度开始了。黑色的,黑色的东西吞食他,蹂躏他,从他身上的每一个孔穴侵犯进来,带给他足以湮灭神智的极乐与苦楚。
   为了在他的身体内外都刻上无法抹灭的印记,有好几天的时间主上都不肯从他的身体中离开,不论是睡是醒,不论上面还是下面的入口,每时每刻都被侵犯。男人几近疯狂,不知疲倦地蹂躏他,灌满他,他几乎有种被灌溉到连小腹都微微凸起,从里到外都被彻底染上对方气味的幻觉。
   “你是朕的,你看,你贪婪的这里,都已经是朕肉棒的形状了。”
  “生朕的皇子,博雅,生下朕的皇子,朕封你为中宫。”
   “博雅……博雅……”
   博雅的颈项反仰向后,像在乞求更多爱抚。随着那个动作映入眼帘的是挂在檐角的一钩残月,在颠倒动荡的视线中博雅着迷地看着那个景象,月亮明亮而淡漠,就像他心中的那个人。
   博雅顺从地让对方打开自己的双腿,会阴被略嫌粗暴地揉弄时他差点就要呻吟出声。月亮在他的眼里扭曲了,博雅咬住嘴唇,那个名字在他的唇舌之间徘徊,几乎要挣脱而出。
   但是不行,他决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吐露出那个名字。
  晴明。
  晴明。
  晴明。
   博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流泪,他早就湿透了,这具身体完全做好了迎入男人的准备,但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下唇传来的尖锐痛感带来一星快意,他茫然地大睁着眼,拒绝发出放荡的喘息声。
   直到手指被抓住,与男人细长手指交缠在一起时博雅才知道自己向月亮的方向伸出了手。落在他身上那些强硬的爱抚全都停止了,他被人用力搂进了怀中,那么用力,就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去一样。鼻端传来极淡的白檀的香气,耳畔嘈杂的蝉声潮水般缓缓退去。他终于听见了对方的声音,男人的嗓音失去了他所熟悉的优雅和淡漠,像是叹息,又像是一声带着痛的哽咽。
   “博雅。”
   抚摸上脸颊的指尖依然那么冷。在混乱思绪中有一刹那博雅想起些往昔的画面。对了,晴明的手指总是冷的,被他抓住手时阴阳师多半会有些僵硬,却从不试图挣脱。纠缠手指逐渐染上属于彼此的温度时博雅会生出细小的窃喜,假装看不见对方染上红色的耳根。
   那是晴明身上罕有的,流露出情感的模样。
   初见时冷淡美丽得不似真人的晴明,逐渐露出笑容的晴明,对他举杯的晴明,任由喝醉的他靠在肩上睡着的晴明。给予那样的晴明牵绊和七情六欲的,是他吗?
   胸口绞痛起来,博雅皱起眉头。冷冷的手指有些慌乱地擦去他面颊上的泪滴,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面前的晴明,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
   “别哭啊。”
  是我的错,晴明。我不该那样做。
  “我没事,真的。”
   我怎么也料不到,到最后,竟然要留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还来得及。
  “一点也不疼。”
   听到他的话,阴阳师的脸上反而露出了欲哭神色。尖锐的情欲气息还没有退去,美貌而强势的乾君却只是看着他,表情茫然失措,刺在他胸口的刀锋被推得更深了。他抽身向后,退离了晴明的怀抱。
   “你看看我。”
   明明当初就连只是在对方面前露出发髻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现在他赤裸地跪坐在恋人面前,却能克制住发抖的冲动。想到这里,博雅差点苦笑起来。
   不,已经是“从前的恋人”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刚被标记不久的坤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发情的气息,仿佛在邀请每一个人来享用自己的身体,而标记他的乾君留下的气味与痕迹遍布全身。他从一个对一切与色情意味相关的暗示都有些懵懂不明的青年,变成了在床上缠着男人不放,主动扭起腰,哭着哀求侵犯的生物。
   “我已经,”他顿了一顿,被撩拨得动情,却始终得不到肉棒来填满喂饱的后穴空虚地翕动着。意识到将榻榻米弄得湿漉漉的是自己的淫液,他终于难堪地闭上双眼。
   “我已经不是本来的模样了——”
  “不是的!”
   晴明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阴阳师向前移动身体向他接近,又在他本能地缩起肩膀时停住了动作。
   “你还是你,博雅。错的不是你,是那个男人。”
   “我已经被刻印了。”想起那恐怖迷乱的一夜,博雅陡然颤抖起来,却还是像自虐似的拨开落在肩上的黑发,露出藏着性腺的后颈。“陛下反复刻印了我,不论是这里,还是这里。”他的另一只手无视正勃起着的性器,抚上自己的下腹,晴明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那里。脸上的表情让博雅产生了一种正在硬生生割裂自己灵魂的剧痛的幻觉。
   明明已经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博雅。”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四个音节被缱绻地送出舌尖,就像小心翼翼含在口中的珠玉。他垂下眼睛,不去看晴明受伤的目光。
   别过来,晴明。
  我已身在地狱,但是你不一样,你不能与我一同落进这深渊。
   没有人听到他的心声,晴明还是靠近了他。男人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动作慎重得轻轻颤抖。
  “看着我,博雅。”
   无法抗拒那温柔诱哄的语气,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晴明的面容。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
   晴明一定是对他施了什么咒,他茫然地想。不然为什么只是听到这句话,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是咒,是情念,是乐曲与蝉声。这一切都令博雅感到无法正常思考,所有思绪都变成无从接续的凌乱碎片。他被晴明拥抱进怀中。即使在这燥热的夏夜里对方的怀抱也是微冷的。他是这样思念着晴明,不管是对方身上清凉的白檀气味还是浆洗得有些硬的直衣布料都熟悉得令他宁愿忘记一切。他将脸埋进晴明怀中,终于哭了出来。
   就连崩溃哭泣的时候博雅依然克制着自己,他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双肩却在抽噎中微微痉挛。好多话语堆积在他的喉间,可他连一句都不能说出来。
   与其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由他一个人来承受。
   博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有很短的一会儿。在一闪而过的几个瞬间他仍然想推开拥抱着他的晴明,然而晴明的手始终紧紧地抱着他,每当他似乎想要挣扎,都会略微加重力量。
   “博雅,博雅。”
   晴明用痛楚的声音叹息着,嘴唇滑过他的鬓边。于是那些想要拒绝和说服对方的念头都消失了。晴明像抚慰幼童似的缓缓拍抚他颤抖的背脊,自己分明也觉得痛苦,却还是努力地想要抚慰他。
   博雅闭上眼睛,感觉到晴明的亲吻落在他的睫毛上,轻得像是怕惊动了他,小心得让人心酸。博雅仰起脸,主动亲吻上晴明的嘴唇。
   亲吻的方法是晴明教会他的。
   柔软濡湿的舌头马上像有自己的意志似的纠缠在一起,互相索求,互相爱抚。博雅还记得那些吻,晴明经常在他假寐时恶作剧似的在他唇角偷吻,像点水的蜻蜓,一触即分。他一直怀疑对方知道自己尚未睡熟,却还是乐此不疲。
   不过一旦进入深吻,晴明就会一反常态地表现出充满侵略性的独占欲。有好几次他以为自己会被直接按倒在板廊上侵犯。但那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要他一有拒绝的动作,晴明就会退开。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胶合唇间辗转发出暧昧水声,两人急促的喘息都被对方吞食。陷入热潮的坤君身体过于敏感,只是亲吻便让博雅呜咽着射了一次。膝盖在酩酊感中失去了力量,但这样简单的高潮满足不了他。性器依然高昂,博雅无法克制地呻吟,在晴明身上小幅磨蹭。
   赤裸身体在月光中挺直起来,他分开双腿,跨坐在晴明身上,手指摸索着解开对方的衣物。将炙热肉棒纳入身体中时晴明似乎想阻止他过于急切的动作,但已经惯于性事的蜜穴还是顺利吞入了雄性的凶刃。博雅有些出神地想原来他的身体里面反而是冷的,晴明怒张的阳具那么热,几乎要烫伤了他。
   坤君的身体本能地排斥刻印者以外的侵犯,落在腰间的轻柔爱抚无法帮助博雅放松。肉棒因体位而肏进了更深的地方,终于被彻底贯穿时博雅仰起头,发出一声漫长的叹息。
   与他结合的不是别人,而是晴明。
   只要这么一想,连疼痛也可以让他产生眩晕的幸福感。博雅一手扶着晴明的肩,一手覆盖上自己的小腹。能感觉到晴明的欲望在自己的身体中搏动,想要更加鲜明地感受对方,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体位轻微的改变在内侧唤起痉挛,就像一个甜蜜的回响,晴明也战栗了一下。男人难耐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的动作给对方也带来了快感,博雅着迷地看着晴明失去了冷静的面容,开始在晴明膝上起伏。
   几乎完全离开,穴口留恋不舍地吮吸龟头,再降下身体。早就湿得一塌糊涂的黏膜马上贪婪地缠上去,坤君的身体紧窒得不可思议,博雅观察着晴明的表情,前后扭动着腰,用还有些生涩的动作迫切地试图取悦对方。有些粗暴的摩擦让肉壁火辣辣的,博雅从喉间发出细小的抽泣。
   到了这种时候,他依然是隐忍的。
   那个率直坦然的源博雅似乎已经离开他很远很远了。高兴就笑,伤心就哭,然而如今他却是在这样的境地中,终于明白了何为忍耐。
   在记忆的边缘,是谁让微醉的他枕在膝上,把玩着他的发梢低语?
  惟愿你这一生,都不懂得隐忍。
   夏夜里没有风,也没有树叶摩擦的轻响,鸣蝉短暂地沉默下来时能听得到从清凉殿方向传来的声音。奏乐已经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吟咏声。博雅无从分辨那究竟是谁的声音,也没有思考的余力。
   “辽夐……惜寸心……”
  是他也知道的诗。
   这时叶底的蝉又重新开始了咏唱,从一只蝉孤独的声音开始,如同水波般,迅速扩散成盛大而嘈杂的齐奏。肉体交合时互相拍打与暧昧的潮湿水音隐藏在那些声音之下,模糊不清。
   肉棒擦过某个地方时博雅骤然颤抖,发出短促的哀声。坤君的内阴很难对非刻印者打开,却依旧非常敏感。濡湿肠壁颤抖起来,在晴明喉间也逼出一声轻喘。搂住晴明的脖子才没有因为膝盖发软而直接跌坐下去,博雅屏住呼吸,调整了姿势。
   藏在身体深处的淫窍入口小而紧张,试图嵌入其中的龟头被柔软花唇包裹,却不得其门而入,那感触足以令一切雄性失去理智。几次都没能成功进入令博雅焦急起来,最脆弱的地方被强行侵犯带来激痛,他在逐渐压过快感的痛楚中低声吟泣,晃动腰肢的动作逐渐带上狂乱色彩。
   “停下来,博雅……博雅!”
   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被重新按倒在榻榻米上。似乎用了一点力气才成功阻止他近乎自虐的行为,晴明俯视着他眉头蹙起。那忧虑的目光刺痛了博雅,他猛然缩起肩膀,用手臂遮住脸。
   “别看……晴明,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还以为早已麻木,然而这一刻羞耻感毫无预警地袭击了博雅,想起自己淫乱的模样全都暴露在晴明面前,他闭上眼睛,不敢想象落在对方眼里的是怎样一副痴态。
   在快感的支配与主上的逼迫下,就连比这更放荡,更屈辱的事情,他也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晴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其中竟也有一些极力忍耐过后的颤抖。
  “博雅。”
   见他不肯看自己,晴明稍稍移动了腰。他的动作很小心,完全没有让博雅感觉到疼痛。敏感处被搔痒似的刮过,博雅的腰震了震。敏感的反应令晴明叹了口气,怜惜地更加放轻了动作。
   “傻瓜。”晴明一面持续着轻浅的抽插,一面哄得博雅放下遮挡住眼睛的手。细长手指马上潜进对方指缝,用一种缠绵的姿态紧紧握住对方。十指交缠的感觉竟比身体相连更加亲昵,博雅仰起头,在因泪水而模糊的视线中看见晴明的脸。
   那个穿行于世间,仿佛万事都不经心的阴阳师在此刻如同一个谎言。晴明的面孔在过多情绪中扭曲了,悲怜、爱意、嫉妒与恨在带着些黛色的深黑眼底燃烧,让那白皙的美貌看上去触目惊心,恍如般若。
   可是晴明的动作却很小心。忽然意识到对方刚才的缺乏反应并非出于厌恶,而是担心惊吓自己,博雅的胸口一片酸楚。
   “吻我,到我里面来。”
   他用自由的手环上晴明的脖颈,将对方拉低到另一个亲吻中来。他的嘴唇贴着晴明的,气息在方寸之间交融,再也分不清楚彼此。
   “别做傻事,晴明。”
  他有点害怕,不是怕晴明,而是怕对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于是他看见晴明微微动容,眼角泛出红色。将嘴唇印在对方微湿的睫毛上,他主动弓起了腰,催促对方更加投入到这场结合中来。
   炙热龟头再次陷进销魂的入口,却不急着进入,只是在那里来回磨蹭。凄楚的感觉以那里为中心扩散到整个腰间。不应该向其他雄性敞开的地方渴望着晴明,但太多灼痛与快感让脊髓都好像融化了一般。博雅张开嘴唇,发出细小哀鸣。
   晴明的手指马上就安慰地抚摸上来。原本结实的胸肌变得饱满而柔润,乳头在交媾的刺激中挺立着。仿佛榨乳般搂住两侧胸肌揉弄,用拇指拨弄深红乳头,博雅环在晴明腰间的大腿内侧激烈地颤抖起来。
   交合处被前液与淫水弄得一塌糊涂,里面更是泥泞不堪。阴茎前端终于卡进那个入口时晴明微微喘息着停下来,温柔地抚摸博雅的脸颊。
   “叫出来也没关系,院子里有结界,没有人会听到。”
   博雅的声音这才逐渐泄露出来。如同欢喜,如同悲痛,博雅搂着他的肩膀,发出一声漫长的哭泣。
   那声音让人想起藏在叶底的蝉,用最热烈的声音,歌唱短暂的生命。
  “辽夐游千里,徘徊惜寸心。”
   晴明想起刚才听到的汉诗,他用嘴唇在博雅鬓边磨蹭,轻轻含吮柔软的耳垂。在呼吸底下,叹息般吟出古早诗句。
   “风前兰送馥,月后桂舒阴。”
  博雅在他的怀中呜咽,仿佛晚蝉悲鸣。
  刻印我,标记我,占有我。
  我是你的。
   悲痛的,无法实现的哀愿。
  “斜雁凌云响,轻蝉抱树吟。”
  深埋地下的,旦生暮死的,燃尽生命的恋情。
  “相思……”
   晴明的声音哽住了,汗湿的身体互相渴求地交缠在一起,而远处的蝉鸣声听上去,就像一场盛大的哀哭。
  相思知别恸,徒弄白云琴。

Note:

  朋友点梗,点的就四个字“藤壶女御”。好的,懂了,这就赶着牛车飞上天。
  诗是從三位中納言兼中務卿石上朝臣乙麻呂的《五言飄寓南荒贈在京故友》,知道被用在这里的话不论是他还是被造谣的本文当事人们应该都不会开心的2333